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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建筑师

    XCITY城市记录者 · 2023-04-03 10:52:55

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一条珠江,一座城,两岸广州人。

从一面渡口到两面渡口,一种航运文化里总带着来自海上的汹涌。江上长大的人,海与河之间的文化延续里,大时代和小生活的船头上,都牵挂着珠江两岸的情感印记。五湖四海的“杂”不断地汇入广州城,沿着珠江乘船漫游,路过杂院、工厂、大桥,去见证商贾社会的城市变迁,探求“缝隙”里的生机勃勃 。

广州

城市观察员

- 戴家明

BEING时建筑创始人

- 冯熠

BEING时建筑合伙人

- 邵兵

建筑档案主编/创始人

01

“缝隙”

「BEING时建筑事务所」

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延续自然,焕发生机;

始终是BEING时建筑所思考的。

邵兵 (建筑档案主编,以下简称“邵”) 本期城市记录者的采访对象是来自广州BEING时建筑设计事务所的创始人戴家明和合伙人冯熠。接下来请戴老师和冯老师带着我们围绕广州的几个码头走起,聊一聊属于广州的“生机感”。

戴家明(BEING时建筑创始人,以下简称“戴”)本次城市记录者的主题是: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这次同行的还有冯熠老师。实际上我对广州的记忆都存在于造船厂和船上两岸之间,而珠江作为广州的城市基因,如果沿江乘船漫游,便像是路过了一个时代的城市变迁。今天我们也是打算从码头上搭着船坞出发,去看看广州缝隙里延续下来的那份生机。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邵  时建筑工作室也有个名字叫作“BEING”,上次咱们聊到一个“缝隙”的概念,这个词该怎么理解?

冯熠(BEING时建筑合伙人,以下简称“冯”):我们的工作室其实就是处于“缝隙”的状态,那就从我们第二个工作室的“缝隙”讲起,今年是BEING的第四个年头,我们也想借这个机会以城市观察者的角色“路过”一次广州,通过与城市的关系去做一个总结,回顾反思这几年所做的实践。

戴  我很喜欢旧的事物。我们曾经的工作室有一棵大榕树在院子里。整个院子里都是植物,这也是广州的特征。后来因为疫情,工作室不得不搬到另外的地方,最终选择了这里作为过渡。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戴  那座创意园里原本的建筑都是老厂房建筑,它现在变成了一个物流集散地。我们搬过来的时候,就在想能把什么延续过来。

邵  我发现这棵外面的榕树和景观是有互动的。这两处场所的共性一个是都要有植物或在自然里面,另一个就是都处于那种“缝隙”的状态。

戴  我们来了之后是打算把它最真实的状态给还原出来,就将以前院子里种的植物一起移植到了整栋楼的周边。我们开了一条缝隙,光可以照到一楼,植物也可以延伸过来,这些一起形成了这个空间的中心。我们一直在找比较符合自己价值观的地方作为下一个工作室。

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邵  时建筑有两个特点,第一你们会留下自己的痕迹,比如说过去的事物,或你们与这座城市的纽带,它可能是你做设计过程中所留下的痕迹;另外你在留住这些痕迹的同时,也想要留住那些时间。

冯  时间,于我们而言是一个很重要的概念,我们喜欢有生机的事物。所以当时我们把这些植物从就是上一个工作室带到这个工作室,还有几只猫也一起带来了现在的园区。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戴  这种生机的繁育也会出现在我们设计的项目里。比如这座正在改造的竹筒屋,我们想通过整个结构,把天井里的自然元素,通过大跨度的结构从中庭释放出来,将自然扩散在中庭里面。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在建项目:灯湖综合体

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在建项目:马头科创园

戴  我们也会做一些大的综合体、酒店之类的项目。我们在这个地块做了一些加建改造,在入口的地方创造了一个口袋公园,希望把公园的自然氛围延展到到室内中去。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天健IDCITY © Liky

邵  这里是一个园区的入口或者大门吗?

戴  不是,这是两个相邻的项目,但它和城市的关系更密切,这个项目旁边是一个三岔口,同时对着主干道、村出口和园区的入口。它其实是一个仿佛拥抱姿势的雕塑。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邵  很像握手,那种远距离的对望。

戴  我们是希望通过这一组装置形成一处记忆点,并由此连接到新设计的公共交通的车站,让人在此一路能有停留和遮蔽的地方。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天健东门 © Liky

邵  你们会明确两件事,第一个是我自己与这个场地最自然的关系是怎样,我每次离开要带走或留下什么。另外一个就是你要找到以前的媒介,再通过它与新的场所建立联系。

戴  不管项目的大小,如何把场地的生机延续,是我们一直思考的。这种生机可以是一棵树,也可以是一群景观,亦或是当时工业存留的东西。总之我们希望找到里面的逻辑关系,把它焕发出来。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天健领域 © Liky

邵 生机或是媒介,其实是一种让你们觉得值得延续下去的状态。

戴 不一定是某种固定、具体的事物,它主要取决于能不能重新激发人的情绪或再创造某种氛围。

邵 或者它可以和我们现在服务的对象产生一些新的链接,能焕发出新的生命力或表达出创新的语言。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02

动态变化

「珠江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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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珠江孕育的广州,持续观察;

感受恒久变迁中的那份不变。

邵 今天为什么选择游船的方式带我们观察广州?

冯 想到你们前面几期都是近距离的观察,我们这次不妨以另外一种视角去抽离地看。

戴 因为两个工作室之间刚好有一条水路。我小时候也是经常坐船的,但长大工作了之后,随着城市的演变,船和自己的生活也就没有那么密切了。这次也趁机希望能重新和船建立联系,所以就选择在珠江上路过一次广州。

邵  怎么理解“路过”这个词?

戴  我认为是一种时间的变迁吧。人在每一个时段都身处在这个都市里,做着一些相同的事情,但可能时隔几年,他会抽离出来再去看一下这几年的实践和整个城市的变迁,那时候才发现它是在持续地变化着。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冯  作为一个外地人,你每次来到广州可能最先想到的就是珠江。广州成为一个商业如此发达的地方,还要源于珠江的流传和早期的通商性。它其实见证了广州历史的流淌。你会发现不同时代的工业或建筑,都与珠江有关。

邵  所有的中心都是围绕珠江展开。

戴  以前最古老的时候,广州的规划都是围绕这个水系展开的,这里是广州的母亲河与基因。

戴  设计确实是需要持续的观察,每到一个场地你要有所感悟。现在城市里的90后和00后都生活在日新月异的都市,他们没有很多接触到自然的机会。

邵  你们工作室的名字是我最好奇的地方,这个“时”是怎么定义的?

戴  它实际上就是时间的意思。我们无论做哪种类型的设计,不是把它放在一两年之内去看,城市和建筑的更新实际上是一个更长的周期。它会在每一个时期发生一些改变。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冯  英文名Being则会更关注当下多一些,因为城市变化太快了,很难说我们要抓住什么东西,你能控把握的就只有现在。

邵  之前我与一位老师探讨Being的意思,他说Being翻译成中文是“道”或“存在”,但你们可能更关注它某种“动”的状态。

冯  对,动态的“变化”,是我们关注的城市现象之一。

03

同化力

「会展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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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新旧交替,需要更多的渐变与模糊;

交还一些养分与自主性,或许她就可以野蛮生长,甚至重生。

冯  过了华南大桥,就是家明小时候住的地方——黄埔。在那边,船厂之类的传统工业会比较多。

邵  我一时有点不太能接受这么多的CBD和高楼大厦之类的很强烈、硬质的事物,但这十年好像突然涌现出来很多。

戴  实际上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种状态,路过的时候,你会发现它新旧的存在像是断裂的一样,界限很分明。

冯  它有一道道清晰的界限,我们现在的城市用界线去切分了好多的CBD和老城区。

戴  我更喜欢叠加交融的状态。这边的变化太大了,那里以前是鹰金钱罐头厂的遗址,我们是吃着长大的豆豉鲮鱼罐头的生产地。这种工业遗址也在慢慢消失,没有得到很好的保留。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邵  其实老城与新城是可以共处的,就像你们原来一直带着那些生命走一样。城市也需要带走一些什么。你留下它,便是给城市留下了一条“缝隙”,或者说可呼吸的、带有生命力的那一部分。

戴  这可能是出于城市多方面发展的考虑。但我们觉得至少有些部分可以被保留,新中有旧,旧里有新,它的边界不至于被突然地一刀切。

冯  这种新和旧的关系,也是我们需要在缝隙当中去寻找的。

邵  当下它未必会有一个既定的答案。就比如说你们从最初的工作室转到第二个,这些植物是有变化的,有些已经枯死了,有些可能是你重新种的,但一直都在迭代。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冯  植物自己也要适应新的环境。

戴  广州的一个特点,就是“同化力”很厉害,植物的地域性变得没那么强。你把它种在某个地方,虽然状态不好,但也不会死,它靠一些外部的手段是可以存活的,而这在北方很困难。

邵  植物的水和土壤在变化,但养分确在不断地累计和叠加。城市是需要这个养分池的,你稍微给它一些自主性,它就能野蛮生长,甚至重生。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04

平行视角

「达摩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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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船“路过”广州,身体的边界感随之延展。

邵  如果说刚才我们是上帝视角的话,现在可能处于一种平行视角。我想听你俩聊聊怎么看待现在城市更新的现状?

戴  以前的两岸有很多工业遗址,前几年我们也参与过一些对其的规划和改造。但到最后很多遗址只留存了一段时间,慢慢也被城市化的变迁覆盖了。在逐渐的侵蚀中,现在所留存下来的已经不多了。

冯  像是五金批发龙头天健逐渐在转型,很多企业用地也在做产业转型。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澜创空间 © 曾喆

邵  天健经历了“我们到底要怎么自处”的问题。它诠释了在城市的快速变迁下,新的内容如何融入城市,满足我们的需求。

戴  原来这里和城中村是一刀切的关系,被围墙分隔开来。我们在改造过程中也重新梳理了它和城中村的关系,让村民能够进入到广场,广场里的人也能够进村里去,将二者的相互边界模糊化,激活了一个小型的商业活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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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健IDCITY © Liky

戴  人与周边旧城区的关系其实是有隔阂的,为什么广州不可以有更多的工业遗址,让各个区块交融串联?为什么我们会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因为虽然那个地方也会有点割裂感,但其实还是能感受到部分的连接。但在这里面,大家上下班和周边都不会产生什么关联,人与人的关系也比较冷漠。新的地方可能会产生更多的社交性,沟通人的情绪记忆。

邵  那种允许杂糅在一起的感觉,“很广州”,或是说城市中那种冗余的、可呼吸的或者间隙的状态。

戴  有所保留、延续,能够和周边发生一些链接,就是最好的状态。

冯  城市是各个时间段的沉淀,你可以从改造中看到城市历史的缩影。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邵  这是猎德大桥,我们在这个平行视角看会觉得很壮观,而站在上帝视角会有点忐忑。

冯  因为你的身体在感知。我们说的“路过”还有一层意思,船这种工具实际上拓展了人身体的边界感,从马车开始,然后到船,再有了飞机、高铁,你可以上天入地,对整个空间和时间的感知,改变了人身体的参与方式。

邵  你参与的状态、距离,甚至与它相处的那种时间的观念也发生了变化。

冯  所以我们也是想利用船,用时间的另一个方式去观察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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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  我一直在想,住宅也好,写字楼也好,它们其实都是一个量化型的“场”。城市建设得快,就需要被量化,在这种快速更迭下你就来不及想这个建筑要怎么做、做得有多好。

戴  这也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产物吧。在这种状态下,是不是真的要每一段都那么清晰地被割裂,这是值得去思考的。

邵  那么除了可以被量化之外,还有什么对你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戴  可能是一些场地特征定制化的事物。每一个被改造的场地,它都会独有一些空间记忆,比如说旧城的里人的生活方式、尺度,或是一些在地性。

邵  你说的在地性具体指的是什么?

戴  广州的在地性是气候,城市空间因气候而发生变化。

邵  空间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习惯也会发生变化。

戴  是的,以前厂区里楼的建设都是因地制宜的。首先厂区里会有很多大树,而且所有的建筑都会避让它们,之所以避让大树是因为广州的气候很需要架空的空间。所以人们不会砍树,会避让那些树去建设,而那些树下的地方,就形成了大家去玩耍、交流的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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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榕”茂根深

「纺织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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榕树是广州的灵魂,枝叶想要多繁茂,根就要扎得多深。

戴  很多的住宅建在江边,这也是一种生机的体现,那些一线景观孕育了生机感。

冯  景观作为一种稀缺资源也带来了商机。

邵  这种稀缺是被资本定义出来的吗?我们国内的设计资源是很多的,如果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我们不管选择什么样的地方,其实是可以通过设计来解决的,而无关乎谁定义出来的稀缺。

戴  这可能和每个年代的人的切身体会有关,以前我老爸生活的地方有一条流溪河,他们常常在那里抓鱼。对于他们来说,水并不是特别稀缺,而且广州也被称为“瘴疠之地”,靠水也有很多不好的因素。他们经历过了这些,自然就向往更干净的或是体系完整的城市化场所。而我们是没有经历这种生活的,所以资本是抓住了人的感受在运作。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邵  我们好像被许多概念,或是时尚前沿的定义给框住了。

戴  所以你要努力寻找那份地域感,让这种地域感和在地的事物去发生一些联系和延续。

邵  有一部分要和榕树发生关系。

戴  榕树就是广州的灵魂。其实榕树很容易生长,而且广州是一个很需要遮阴的地方。

冯  榕树就像一个庞大的建筑群一样,生长在江边。

邵  榕树有个特点,它上下一样茂密。

戴  植物就是这样的,上面有多高多茂密,下面的根就要扎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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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  你觉得我们对于这些城市之间的片断要注意什么?作为设计师你们身处其中,你们如何去处理?

冯  我们在城市里做的各种更新,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都是希望把它当下的闪光点焕发出来。

戴  可能是城市、场地的拓展,或是一些生活方式的更新。设计给我带来的一个最大的乐趣就是可以参与到这些不断的变迁之中,你可以一直学习,去了解城市,感悟自然、人文。在某种意义上,成长是在一座城市一直“路过”,在这过程中你会埋藏记忆,当你长大后,就会想去找寻回那一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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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健领域 © Liky

邵  我还是想聊一下设计或者说城市的色彩。当下建筑师的品味和品牌,大部分是“性冷淡”的,大家是不是背上了一个所谓的品位包袱?

戴  或许这个事情没有好坏之分,只看项目是否适合。但无论它是不是“性冷淡”的,我还是希望它更有生机。

冯  广州不喜欢“性冷淡”,它期盼更有活力的事物。

戴 商业化必然存在,但广州人比较务实,这种潮流会慢慢地发生,但我记忆中的广州,肯定是会有更多一点绿色、多一点盎然的生机。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06

融合对冲

「纺织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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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本身就是历史的印记,突破人心的壁垒,用年代感的语言去表达。

邵  很多时候你走进城市中的老小区就会觉得很安静、亲切。时间不仅让房子变旧了,还把这里的人养起来了,从而形成了那种珍贵的氛围。

戴  这可能和人的经历有关,当你进到这些地方你就会回想起以前的社区记忆。

冯  这是口袋公园,特别小,就夹在两栋建筑之间。

邵  口袋公园有个职能,它会交代这是哪儿,发生过什么。建筑本身留下一点年代感的东西给大家,其实胜过于直白的文字或图像。它作为一种语言,是可以交代城市历史的。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戴  相比之下,人们可能会有更多的共鸣,感受也会更真实。

冯  因为文字让不同的人所产生的联想是有限的。

戴  这座公园的边界感还是太强了。

冯  如果没有这块儿围墙,可能会有更多的空间感与互动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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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健东门 © Liky

邵  你们是希望在新旧交替之中可以做到很自然的过渡,把那个围墙破掉,用另外一种语言来表达。其实如果你不生活在这里,是察觉不到那个围墙的,但若是生活在这里,你会觉得有了阻隔。

戴  这里有一些很旧的民宅,上去后你就会看到它们和后面新楼一起构成的剧烈冲击。我们喜欢这里,是因为能够看得见老的、有情感的东西。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07

冗余和呼吸

「曹芳围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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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的同质化过程中,恰恰是要与物抵抗,从中迸发出一种新的力量来,才能有那种冗余和真正的呼吸。

邵  这里是你们新的工作室?

冯  对。

邵  在对这里做规划的时候你们是如何考虑“缝隙”的?

戴  我们在设计这间工作室时把原始厂房的结构和墙体重新打磨出来,并开了新屋顶,是希望把光和自然吸引进来,去创造一些生机,还原它最原始真实的氛围。

邵  你们看似是转移办公室和花花草草,实际上是在不断地和这个城市发生新的联系。找一个一劳永逸的场所是很容易的,但你们的思考始终在转移,在迁徙。每到一个地方,这里的周边就会给予给你们新的养分。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在建项目:时建筑事务所

戴  这种养分也是我们搬来这的原因,向城市、工业、珠江学习。

邵  你们在此过程中认可了那种不确定性,在不适应中寻找适应感。

冯  这边的场地恰好被住宅楼包围在其中,有一种能够让人自然融入的非常市井的气息。

邵  这种老城有个特点,就是它不会管别人在哪里,反正我是在这里。其实你们正是喜欢这样“拥挤”的环境,但你的内部空间是打开的,也没有过多的装饰。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戴  有一部分是如此,我来这里之后,被周遭激起了以前成长的过程中的一些切身体会,也唤醒了一些潜在的情绪。很多城市的原有基因在被侵蚀,每一座城的同质化很严重。

08

同质化抵抗

「海珠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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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成为一名好设计师,创意规划很重要,但也要“算好账”。

冯  我们曾在工作室问小伙伴他们觉得广州的不同点在哪?大家谈到的大都是气候,湿度和热。但其实更多的还应该是城市生态所带给人的影响,包括是经济层面、产业层面亦或是文化上的。有水系的城市可能也会不一样,珠江也在无形中塑造着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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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  大到一个城市,小到一座公园,都需要它的生机。但对我们来说,总要找到一个具体的点,比如针对工作室的改造,植物是一种延续;而对于啤酒厂而言,原来的工业遗址可能就是它的传承。有人问我说为什么那栋楼你就没怎么改,而看不出什么特质。我心里对特质的概念其实就在于外界和它联系着的那部分,我更希望大家去主动发现、发生这种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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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建项目:陈皮文化馆

邵  重要的不是形式和秩序感,而是你怎么去找寻它。现在CBD确实很难给人强烈的呼吸感、冗余感和参与感。我在里边时,常有种被资本垒起的玻璃幕墙限制住的感觉。

冯  因为模式化的建设是产品,人是很难感知到的。一旦这个建筑是经过用心设计的,人的身体又具有一定的感知力,就可以和这个设计师去产生共鸣。

邵  当人面对这些庞然大物的房子,抵抗是会自然发生的。

冯  肯定会发生,因为以人的身体尺度,很难感受到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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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  对于人和建筑来说,抵抗也是一种关系。很多时候我们应该把那种抵抗力变成一种关系的溶剂,或者是参与和融合的方式。比如你来到这儿,本身就是一种抵抗。你本身并不是在这儿长大的,你和这片地域的关系并不大,你用设计师的视野带来一种遗留、一种创作,这个其实就是一种抵抗,可是它永远不可能是一种被迫的关系。比如买房这件事,为什么大家一定要如此前赴后继,可能为了那为数不多的教育资源竞争奔赴而来。作为设计师,你们做的那些空间,都是在消解你自身的烦躁情绪,消解边界,让自己安静舒适下来。恰恰是要在和物的抵抗过程中产生一种新的力量,才能有那种冗余的、真正的呼吸。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邵  在接受甲方需求的时候,经济账和设计账你们都要一起算吗?

冯  我们是都要做,也包括改造更新景观建筑、室内一体化。

戴  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限定的条件和框架里去分析,最终真正实现和甲方商业的共赢。

邵  共融和共赢都是最终目的,所以在广州想要做一个好的设计师,不但需要做好设计,还要会算账。

冯  确实需要你对所有的体系都足够清晰,否则有时会被甲方“带着走”。

邵  就是你可能无法发挥你设计的创新性。

戴  我需要知道这个钢结构是什么价格,它的构造是怎样,如何使用搭建才美,但这前提是不超出你的预算。那样才能够跟甲方去讨论这个事情,获得他的信任。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在建项目:某方舱驿站

邵  今天我们走过这一段路,你俩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戴  我感受其实还比较深,因为我小时候来这一片就是坐船的,以前两岸并没有这么多建设,而现在则完全不一样。河岸的观景线是一片绿榕,其中也夹杂着很多楼群。你慢慢地路过住宅、城中村、CBD,最后到了老的中轴线,活力也在一步一步地跟着城市变迁。而以前我们小时候最热闹的荔湾区,没以前的活力。总体来说河岸和城市的这种变化令我感触很深。

冯  作为一个外来者,我可能会感觉一下子被宏大的气势给撞到了。

邵  今天我是真的感受到了“第二次路过”的感觉,我把以前曾经走过的地方又一幕一幕地经历了一遍,记忆点在逐渐叠加。

戴  这是Being的第四年,也算是很好地总结了这些年实践过程中的感悟,成功地路过了自己,路过了广州,也欢迎你们再次路过。路过广州,船坞之上的“杂院”生活

本文整理自「城市记录者丨我们在广州」 2022 年 7 月 20 日的城市行走直播,除特殊标注外,图文及排版均属城市记录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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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3 10:5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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