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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山水宜去伪,林泉梦肇真——孟兆祯先生纪念文集丨孟凡
    建筑师

    风景园林杂志 · 2023-08-03 10:24:22

怀念:山水宜去伪,林泉梦肇真——孟兆祯先生纪念文集丨孟凡

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中国工程院资深院士

著名风景园林学家、风景园林教育家

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孟兆祯先生

于2022年7月15日逝世

为纪念孟兆祯先生逝世一周年

缅怀先生的科学精神和人格魅力

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和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

共同举办系列纪念活动

林泉不言,文心永志

线上追思(7月)

线下学术思想研讨会(10月)

共同学习与追思风景园林大先生

爱国的一生

奋斗的一生

奉献的一生

怀念:山水宜去伪,林泉梦肇真——孟兆祯先生纪念文集丨孟凡

孟兆祯 (1932-2022)

孟兆祯院士从事风景园林教学、科研和实践66年,作为风景园林教育家,他不仅言传身教地为风景园林行业培养了11名硕士、44名博士和1名博士后,更直接启发并鼓舞了数以千计的园林学人。

先贤已逝,后俊永怀,在孟兆祯院士逝世一周年之际,学界友人争相撰写文章怀念与孟先生相处的点滴,感念他的高尚品格与谆谆教诲。广大园林人士对孟先生的追思昭示着他所培植的风景园林学术巨树所投射出的广阔浓荫。

为了缅怀这位园林“大先生”的伟大精神和杰出贡献,在中国风景园林学会和北京林业大学园林学院的统一部署下收集整理了学界的纪念文章,并部分发表,谨以共赏雅文,追忆前贤的方式与学界共同感悟孟先生的学品师风,继承并发扬他的伟大精神与学术思想。

一段特殊时期的父子情

孟兆祯先生长子 孟凡

转瞬,父亲离开我们一周年了。

从发病入院到谢世仅约百日,他老人家走得虽安然,但却突兀而匆促,以致亲朋和晚辈们都有些难以置信。

我是家中长子,人生路上与父亲相伴逾六十载,父恩浩荡,如山似海,今仅回忆一段比较特殊的经历与大家分享。

那是1970年的夏天,从北京搬迁至云南已半年之久的北京林学院各系师生首次齐聚一处——丽江坝子。虽说都在丽江,但分散几处且相距较远:院直属机关在丽江城内,森工系和部分后勤部门在城北一两公里的师范学校,林业系和水保系等在城南三四公里的白华村,而园林系被安排至最南缘的文华村。

文华村南倚葱茏苍翠的文笔峰,东揽水产和野鸟资源富饶的文笔湖,北眺苍茫高耸的玉龙雪山;村头有一眼四季欢畅甘冽的自涌泉,村外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季节河,以及虽长年被放牧的牛马群啃食却依然生生不息的灌木丛。园林系的师生们分散借住在住房相对宽裕的纳西族老乡家,我们一家六口住在原本被房东留作库房用的两间屋里,自己在门外廊下东头砌了一个柴灶烧水做饭,二楼是陈俊愉先生一家,廊下西头是陈家的柴灶。院子里散养着鸡鸭,对面是马厩和猪圈,西侧是房东一家自住的二层小楼。出东墙穿过一畦青菜地,一步跨过长年浸泡着竹篾的清澈小溪,遂见一间躲在苹果树旮旯里竹爿围拢的简陋矮棚,那便是厕所了。

文华村的自然环境虽然充满乡野气息,但地处偏远,进城采购十分不便,教职员工们最苦恼的是小孩子们没有学上,大孩子们没有就业出路,整天不是到附近河汊子里摸泥鳅,就是骑在水牛背上跟着牧群四处游荡。周末间或跟着大人们上山采蘑菇,再就是到文笔湖畔捞捞小鱼虾,顺带看看落日余晖中野鸭群被惊飞的潮起潮落,优哉游哉不知寒暑。如果能用自家吃完罐头的玻璃广口瓶和喝不太惯的生普茶砖去那些狗不咬的老乡家换回点土鸡蛋或核桃之类的山货,就算为家里减负做出极大贡献了。

一天,父亲听说城里的丽江歌舞团在招收学员,考上可享受地区级干部待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进入公务员编制,就与母亲商议带我去报考。虽然当时我刚满十岁,离家独立生活有些担忧,但考虑到成天这么“放羊式”地失学浪荡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这天早晨父亲从马厩里推出他精心擦拭的英国三枪牌老自行车,背上心爱的牛皮钢衬胡琴箱,后座上驮着换了干净衣服的我就上路了。

路途说远不太远,但泥泞不堪。沿途大多地段被马车压出深深的车辙,很难骑行,父亲不时要喊我下车一起推行。还要注意脚下,弄不好一脚踩进泥沼里连鞋都拔不出来。有时还有一堆堆的牛马便溺,腥膻刺鼻。

那时的父亲是个长年困扰于胃溃疡的病秧子,刚刚经历过一次胃出血,卧床一周多,加之平日里油水较少,体重大约只有一百一二十斤的样子。然而他一路上都在情绪高昂地给我解说考试要唱的《沙家浜》和《智取威虎山》选段,反复哼唱几处我比较含糊的啃节儿:这个拖长腔的地方怎么在心里打板儿(数节拍),那个付点怎么停顿、跳跃,关键吐字的字头、字腹和字尾如何处理等都帮我仔细归置一番。父子俩就这么在泥淖中边哼边唱、时骑时履,艰行了两个多小时才进入丽江城。

考场上父亲亲自用京胡为我伴奏了两段清唱,然后考官老师让我念了几个报纸的标题看看口齿是否清晰、普通话是否标准(这个咱北京孩子自带外挂),用皮尺测量了身高、臂展和腿长,并抬腿下腰检查身体柔韧性(这个是弱项),然后就可以回家听信儿了。

约一周后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父亲高兴得不行。因为丽江歌舞团可是丽江地区(相当于今地级市)最高级别文艺团体,正式国家干部编制,学员期间月薪二十四元,一年后转正工资二十八元,这在当年偏远的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属于极具优越感的高薪,记得那时候从老乡手里购买干透的硬杂木柴禾用于日常生火做饭,一公斤才两分钱。这次招生丽江本地包括下属各县的报考人数具体不详,仅北林子弟据说就有数十人,可谓海选。最终北林的只录取了三人:陈俊愉先生的次子陈秀中,院直属机关一位厨师的女儿王梅和我,而我是这批二十多位学员中年龄最小的。

父亲特意从村里手艺最高超的木匠手里买了一个小木箱,松木榫卯结构,分量轻,便于我携带。令我惊奇的是箱盖里侧还做了一个小暗格,可以存放证件、存折之类的“细软”。母亲特意挑了一床新棉絮做的被子和褥子,用防水的黄色油布和白棉绳紧紧打了一个井字格背包,并嘱咐到了宿舍铺床时把油布铺在最下面以便防潮。

报到那天我第一次穿上松垮到拉胯的四兜中山装,父亲亲自在我左胸兜里别上一支钢笔。从父亲那里得知立领领口处有一个小挂钩,叫“风纪扣”,正式场合必须扣上。这样,一个如假包换的地区级国家干部就可以风风光光地出门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家里没有我能穿的小号皮鞋,我还是只能穿着那双鞋垫都被臭脚汗沤脱胶的旧解放鞋去履新。

记得出发前正赶上一场大暴雨,本就泥泞的乡间土路布满积水坑,愈发难行。老三枪自行车的后座上驮着小木箱和铺盖卷,身高一米三五的我只能猴着腰蜷缩坐在自行车的前大梁上,更能看清父亲七扭八拐地在烂泥地里深深的车辙间蛇行的轨迹。那时的父亲虽然瘦骨嶙峋、病病殃殃,但在我眼里依然是雄浑伟岸、充满能量的大靠山。

就这样在父亲的陪伴下,十岁的我踏上了人生第一次离家走向社会的征途。一路上虽然阴沉、泥泞而艰辛,甚至可以说是臭气熏天,但父子俩眼里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梦想,仿佛脚下的泥潭是一座座关山,砥砺前行,长安在望。

怀念:山水宜去伪,林泉梦肇真——孟兆祯先生纪念文集丨孟凡

1970年秋孟先生与三子孟彤于丽江文华村边

2023.7

孟兆祯先生对于风景园林事业的专注

成就了他意蕴深厚的艺术人生

他曾这样总结自己

“一生北京林大,一心风景园林”

在先生逝世一周年之际

我们和各界朋友共同

追忆先哲,缅怀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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