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6日，由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联合北方工业大学主办的“20世纪建筑遗产的传承与法律保障”学术沙龙在北方工业大学广学楼报告厅举办。适逢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以下简称《文物保护法》）施行首周，作为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走进高校普法宣讲的首站，这场活动为何备受关注？这场汇聚建筑、文博、教育等领域权威的学术交流，不仅深入探讨了法治框架下的文物与遗产保护路径，更成为推动城市更新与高校遗产教育协同发展的重要事件。以下是本次学术沙龙的内容回顾。

沙龙主持

金 磊

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秘书长/中国建筑学会建筑评论学术委员会副理事长

金磊秘书长在主持中归纳了本次学术沙龙的三方面意义，其一，2月28日中宣部、国家文物局、住建部六部委联合发文强调学习宣传贯彻《文物保护法》，今日的学术沙龙，是深入开展《文物保护法》学习的开端，文物保护法的时代性必将为扎实做好文物保护，推动建筑设计研究与高校教育建筑遗产依法保护作出新贡献；其二，20世纪建筑遗产作为有国际视野的不可移动文物类型需要价值挖掘及再阐释，它不仅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更成为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的重要载体与突出标志；其三，此次学术沙龙是建筑设计、文博专家与高校师生跨界研讨的盛会，它用理论研究与实践案例展示城市更新与高校遗产教育的最新成果，彰显全社会参与文化遗产保护研究实践、传播的积极投入的自觉性与力量。”

致辞嘉宾

段辉建

北方工业大学党委常委、纪委书记

段辉建书记在致辞中表示，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正式施行。学校在此探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法治保障，可谓正当时。以法为盾、以文筑魂，20世纪建筑遗产则是现当代历史的鲜活见证，既凝聚先辈的智慧与精神，也是增强历史自觉、坚定文化自信的基石。”

致辞嘉宾

陆 琼

中国文物学会副会长、秘书长

陆琼秘书长表示，受中国文物学会顾玉才会长委托她代表学会向长期致力于20世纪建筑遗产保护的专家和学者致敬。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进一步完善了文物保护法律体系，强化了‘保护第一’的理念，极大改善了过去因法律模糊而导致不可移动文物特别是未定级不可移动文物保护缺位问题，确立并强化了‘先调查、后建设’‘先考古、后出让’‘先考古、后建设’的原则，将为量大面广的不可移动文物保护提供有力法律保障。由单霁翔、马国馨担任主任委员的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第十批20世纪建筑遗产项目的推介即将启幕，过去九批推介项目在社会上引发了极大关注。陆琼表示，20世纪建筑遗产研究纳入高校教学学科体系，这是非常重要的，鼓励在场的年轻学子成为未来文物保护的希望。”

演讲嘉宾

马国馨

中国工程院院士/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股份有限公司顾问总建筑师/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

马国馨院士强调，本次活动的亮点是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施行，它使20世纪建筑遗产拥有了文物保护基本框架。他全面回顾了新中国成立初期以来的各位建筑、文博前辈对天安门广场及长安街建设的贡献，其中有重要的事件与人物。

在谈到‘北京中轴线——中国理想都城秩序的杰作’被列入第46届《世界遗产名录》时，他指出，该项目是我国文物与遗产保护史上的重要节点，标志着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进入新阶段。马国馨以‘20世纪建筑遗产中的事件与建筑师’为题，重点围绕曾参与设计的‘毛主席纪念堂’倾情介绍，揭示了建筑师在这一重要历史事件中的角色与贡献。他指出，毛主席纪念堂虽建成40余年，已因其独特的纪念意义与建筑艺术价值而获得国际认可。对这些建筑进行价值挖掘与阐释，不仅是对历史的致敬，更是为当下和未来注入文化自信的力量。”

演讲嘉宾

陆 琼

中国文物学会副会长、秘书长

陆琼秘书长以‘《文物保护法》新修订 新任务 新治理’为主题，深度解析文化遗产价值挖掘、法律实施难点与建筑教育革新等策略。在阐释‘新修订’内涵时，她表示，‘体现新时代新要求——增加特定种类文物保护规定、协调发展建设与保护——明确各级人民政府应当重视文物保护、从制度建设和明确责任方面加强文物保护管理、加强价值挖掘阐释、推动文物活化利用’；在阐释‘新要求’时，她说‘要多方面准确把握文物保护法修订的主要内容’；在‘新治理’的讲解中，她表示‘积极做好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的尊法、学法、普法、守法、用法、执法工作’。最后，她特别强调，‘在确保文物安全的前提下，推进文物合理适度利用，在当下已经成为社会共识。’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在推动文物有效利用方面，也作出一些规定。此次修订还明确，要进一步调动社会力量参与文化遗产保护的积极性，鼓励引导社会力量投入文化遗产保护，并指出文物行政部门应当指导、鼓励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志愿者等参与不可移动文物保护。”

演讲嘉宾

陈 雄

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广东省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首席总建筑师

陈雄大师以‘建筑之光——林克明旧居修缮活化及策展’为题，分享了他作为中国近现代建筑大师林克明先生的首批硕士生，对恩师旧居的改造的思考。陈雄表示，修缮过程遵循‘最小干预、原状保护’原则，重点解决结构加固、立面修复与空间功能再生，保留了螺旋楼梯、转角窗等建筑细节，呈现建筑原貌。比如在修复建筑外墙时，由于该墙经过多次整新，掩盖了外墙原初颜色，他们决定将外墙局部样品寄到同济大学，请对方做成分实验分析，另外用高压水枪冲洗外立面，把后期喷涂的颜料冲掉，最终发现整个外墙主要由水沙石砌成，其原始颜色为黄中带灰或灰中带黄，在复原该外墙时，设计团队也尽量还原了其最初颜色。策展团队与华南理工大学合作，结合文献资料、模型与手稿，完整呈现林克明的职业生涯与时代背景。”

演讲嘉宾

张 宇

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股份有限公司总建筑师

张宇大师以故宫博物院北院区的设计理念为切入点，围绕‘传统与创新的设计融合’，强调‘建筑基因’，提出故宫博物院北院区的设计要具备遗产传承与创新发展共融的方向。该建筑布局延续故宫‘秩序与和谐’的核心基因，强调轴线与空间序列，结合现代设计手法，探索传统与当代的对话。项目凭借独特的自然环境与文化背景，确立‘园林中的博物馆’定位。规划建议将对外展览功能设置于地块东侧，办公、修复及后勤等私密功能安排于西侧，既充分满足功能需求，亦便于分期建设和与现有修复用房整合。

谈及其‘空间语法’时，他表示北院区的中轴线也是寓意故宫核心，‘天际线’通过这种均衡的轴线布局方式与散点的构成逻辑，向紫禁城致敬，也在传承故宫的历史文化基因。在建筑材料与工艺上，故宫北院区结合传统色彩与现代技术，呼应故宫红墙、琉璃瓦等经典元素，体现‘形散神不散’的设计理念。他认为，建筑不仅是物质的容器，更是文化与技术的生命体，建筑师应承担起解码与传承建筑基因的责任，为文化的延续与创新提供无限可能。”

演讲嘉宾

叶依谦

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股份有限公司执行总建筑师/中国建筑学会建筑师分会秘书长

叶依谦执行总建筑师围绕‘高校建筑更新设计实践’进行了分享，他服务北航两个校区20多年，本次重点介绍沙河校区从规划到单体设计的典型项目。他尤其从‘书院’生活视角下，分享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沙河新社区设计建造的心路历程。在中国高校人文建设中，该项目以建筑的名义塑造了书院社区；巧妙用五栋教学楼围合成‘春华、秋实、天问、揽月’四个绿庭；面对所有高校校园都执行的‘适用、经济、绿色、美观’建筑方针，沙河社区更注重设计服务于‘有温度的教育’。因此，为师生及走进校园的公众，提供了人文气质的‘活’起来的建筑文化。”

北方工业大学党委常委、纪委书记段辉建向马国馨院士，陆琼副会长，张宇、陈雄大师，叶依谦执行总建筑师颁授“主旨演讲纪念证书”。北方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王新征院长、金磊秘书长联合主持建筑学术沙龙。

 学术沙龙现场

联合主持

王新征

北方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院长

联合主持

金 磊

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秘书长/中国建筑学会建筑评论学术委员会副理事长

王新征院长提到，2024年12月，委员会和北方工业大学以‘建筑学人应具备20世纪遗产观’为主题的学术沙龙，聚焦建筑设计、创新遗产与高校教育等议题，旨在推动建筑遗产的保护与创新，探索行业、高校与社会如何在学术交融中构建中国建筑文化自信之路。近日，在委员会大力支持下，本学期北方工业大学开设的全校范围内的公选课《20世纪建筑遗产概论》已正式开课，进一步证明座谈对教学工作的实际推动作用。”

沙龙嘉宾

黄星元

全国工程勘察设计大师/中国电子工程设计院股份有限公司顾问总建筑师

黄星元大师感慨地赞赏了20世纪建筑遗产与法律保障能走进全国高校，他认为这对全行业来说都是一个‘壮举’，因为只有将遗产保护与法律保障植入高校学子心间，才会带来学术的长期繁荣和中华民族现代文明文化复兴。他回忆起自2016年参与20世纪建筑遗产推介工作以来，虽曾多次到访该校，但参加校内举办的专题沙龙仍属首次经历。他认为高等院校组织此类活动具有三方面优势：其一依托雄厚的师资力量，专家学者皆能进行专业阐述；其二吸引广泛学生参与形成良好互动；其三显著提升活动学术品质。恰逢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正式施行之际，此次融汇文物与遗产建筑政策发布、学术研讨与教学实践的三方联席会议具有特殊意义。对近日开设的《20世纪建筑遗产概论》课程，他希望在课程中系统梳理中国历代建筑师的创作脉络，完整呈现中国建筑现代化的进程。”

沙龙嘉宾

张 勃

北方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党委书记

张勃书记在沙龙环节简要回顾了两项重要内容。首先，他提到校园建筑的遗产价值有利于提升校园整体文化内涵，例如北方工业大学校园内的两排八栋台阶式花园住宅，这一项目与清华大学的同类建筑都是由清华大学吕俊华教授设计的，是第四批20世纪建筑遗产推介项目，对于校园文化建设有巨大推动作用。张勃还指出，学校在1950年代建设的敦品楼等六栋建筑，具有早期工业高校建筑的代表性，承载着丰富的历史与文化价值。张勃强调，北方工业大学一直高度重视20世纪建筑遗产的保护与教育工作。目前，全国首个‘20世纪建筑遗产’专题公选通识课《20世纪建筑遗产概论》已在学校开课，这是由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与北方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联合策划的课程。该课程从发展脉络、理论方法、遗产活化等多个维度出发，探索了培养复合型人才的初步模式，为建筑遗产的保护与传承以及科普提供了新的教学路径。张勃表示，学校将持续推进相关教学实践，旨在让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理解并传承建筑遗产的精神。他还期望将这一课程的内容整理成教材，让更多的学生受益于这一独特的学术资源，助力他们在未来的建筑创作领域中接续20世纪建筑遗产的文脉。”

沙龙嘉宾

刘晓钟

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股份有限公司总建筑师

刘晓钟总建筑师表示，将20世纪建筑遗产教育拓展至高校领域，让学生在专业成长初期建立认知体系，具有重要的学科建设意义。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通过十年积累形成的系统性推介成果，为建筑保护领域人才培养搭建了新平台。他尤其认为，改革开放四十年来对当代建筑遗产的系统性发掘与记录工作，为当代中国建筑发展史留下重要文献参考，行业发展需要呈现出建筑创作过程中鲜活的集体记忆。他还结合建筑学科发展现状提出，建筑遗产保护具备复合知识结构的中青年建筑师提出广阔发展空间。”

沙龙嘉宾

张路峰

中国科学院大学教授

张路峰教授提出了两点核心观点。首先，他指出，20世纪遗产因身份不明经常遭遇破坏，尤其是在城市建设过程中，一些具有历史价值的建筑被拆除。20世纪是离我们最近的历史时期，这些建筑不应被轻视。他认为现有《文物保护法》主要针对文物，尚需完善20世纪建筑遗产的保护标准。他认为，虽然法律框架已有规定，但具体操作上仍缺乏明确指引；其次，他提到随着现代建筑的发展，很多新建建筑在设计上缺乏匠心，这使得他对原有建筑的价值有了更深的认识。他提到北京动物园等老建筑的设计精良，并希望应将这些建筑纳入保护名录。20世纪是现代主义的世纪，建筑不仅要考虑美学，还应关注其效率、经济性和合理性。他强调，理解20世纪遗产的价值，首先应从实际的建筑设计差异入手，理解其独特之处。他建议将20世纪建筑遗产与不可移动文物的保护进行联系，认为这种跨界思考有助于更好地推动相关保护政策的落实。”

沙龙嘉宾

傅绍辉

中国航空规划设计研究总院有限公司总建筑师、首席专家

傅绍辉总建筑师结合自身观察提出三点专业见解。其一，他表示，当代建筑学科发展显著体现在遗产保护意识提升方面。20世纪建筑遗产概念的提出表明行业体系趋于成熟，这种专业认知在三十年前尚未形成。他以人民大会堂建筑设计案例强调超前规划意识的重要性，认为该项目早期关于建筑规模、功能延展性的决策，实质上与现代‘建筑韧性’理念形成跨时空呼应，这种前瞻性为后世遗产保护提供了重要思想价值。其二，针对文化遗产保护现状，他通过实地调研发现，部分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中，原住民数量稀少导致功能活力缺失问题突出。他以典型古城实例说明，当空间沦为纯商业展陈载体时，其社会文化价值难以充分释放。结合北京、西安等活态遗产保护经验，他建议20世纪建筑遗产应避免采取静态保护模式，而需通过功能活化形成持续造血能力。具体实践中应维持场所的真实生活场景，促进功能复合利用，构建设计保护与永续发展的良性循环机制。其三，建筑从业者普遍关注如何从文化遗产中提取核心元素融入建筑设计，该议题虽常被探讨，但实践难度较高。他表示，建筑遗产研究实质是理论建构过程，理论支撑能有效提升设计水准。优秀建筑需具备文化遗产潜力，刘伯英教授曾提出的‘未来具备遗产价值的建筑才是优秀作品’的标准，或可为新建项目提供方向性参考。”

沙龙嘉宾

朱铁麟

天津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首席总建筑师

朱铁麟首席总建筑师谈到，天津的城市发展与20世纪建筑遗产密切相关。天津有六百年历史，但其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建设始于20世纪初，尤其是在被迫开放通商口岸之后，众多具有代表性的建筑相继建成，至今已有百年历史。当前，建筑设计单位的核心任务已从新建转向建筑遗产的更新与保护，如何实现建筑遗产的活化利用，延续城市文脉，已成为亟待研究和关注的重要课题。相较于北京，天津的建筑类型更加多元，既包括民族传统建筑，也包括因历史原因保留下来的西方建筑，呈现出不同地块、不同风格、因地制宜的鲜明特色，20世纪建筑遗产的依法保护十分迫切。”

沙龙嘉宾

谌 谦

天津大学建筑设计规划研究总院院长

谌谦院长以他个人实践经验，验证了单霁翔、马国馨主任委员所倡导的中国20世纪建筑遗产保护工作所产生的深远影响。2000年他负责天津大学第九教学楼的修缮工作。该建筑作为天津大学老校区的核心，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化价值。谌谦表示，在修缮过程中团队尽力保护其历史风貌，但在某些细节处理上，未能完美延续其文化底蕴。其次，他参与了北洋水师大沽船坞遗址的保护工作。经过与政府部门的多方协商，该遗址最终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这一过程使他认识到，文化遗产保护不仅需要专业知识，更需要社会各界的协同努力。2022年，他进一步参与了天津第一机床厂的城市更新项目，组织专业团队对建筑遗产进行了全面的文物价值评估，力求在保护与更新之间取得平衡。然而，受经济和工期压力的影响，部分具有历史价值的建筑元素未能得到妥善保存。该经历使他意识到，文化遗产保护不仅需要专业技术支撑，更需要全社会的广泛认知与支持，开发商与执行方应从更广阔的视角出发，探索如何通过文化遗产保护与活化利用，激发社区乃至城市的持续发展与活力。”

沙龙嘉宾

刘伯英

中国文物学会工业遗产学委会主任委员/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

刘伯英教授表示，工业遗产与20世纪建筑遗产有天然密切地联系，二者同为国家文物局推动的四大新遗产类型之一。2014年前后，二者分别成立学术委员会，时间仅隔一个月，犹如‘双胞胎’。十年来，20世纪遗产已推出九批、900个项项目，出版多部著作，2024年还发布《中国20世纪建筑遗产年度报告（2014—2024）》，成为推动新型遗产保护的重要力量。工业遗产是20世纪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在20世纪遗产前八批推介名录中有148项为工业遗产，占总遗产推介项目的18.6%，远高于其在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及《世界遗产名录》中的比例，且每年推介项目中均有工业遗产被推介，足见工业遗产在20世纪建筑遗产中的地位。

他强调，遗产保护的基础在于发现、调查研究和价值诠释。前期研究工作至关重要，只有充分了解遗产的历史与文化价值，才能为后续保护和利用提供明确方向。高校和科研院所应加强基础研究，夯实遗产保护的学术支撑。他提到，日本在2008年已提出‘未来技术遗产’概念，2024年又新增18项，涵盖索尼等企业的创新成果，目前总计381件资料被列入未来技术遗产。他建议，除关注现有遗产外，还应重视其科技发展及其文化价值，系统保护华为、联想、比亚迪、小米、大疆等企业的早期样机、档案和图纸，为未来遗产保护奠定基础，让‘今天的杰作就是明天的遗产’的理念深入人心。”

沙龙嘉宾

祁 斌

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总建筑师

祁斌总建筑师在交流中指出，随着建筑行业进入存量时代，旧建筑的改造与利用正成为科研院所、设计机构及高校面临的重要课题。他对新开设的《20世纪建筑遗产概论》课程高度赞同，认为此举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希望从学术研究和实践拓展出发，推动行业发展。他强调，学科的发展需兼顾广度与前沿视角，建筑遗产的保护涉及法律、理论、技术及工程伦理等多维度课题，具有深厚的学理基础和研究前景。从技术角度看，建筑设计与遗产保护有时会产生矛盾，许多建筑一旦被定义为‘遗产’，便面临诸多刚性的限制。对此，他主张应采取更为开放的态度，在学科研究中深入探讨保护伦理与方法，推动保护理念与技术的创新，积极应对新时代提出的挑战。他指出，当前建筑遗产保护领域的技术相对需求存在滞后，需提升技术水平并加强学科交叉，利用科学数据与创新技术赋能传统与近现代建筑遗产，突破物理保护的局限。在谈及技术与建筑的结合时，他认为跨学科研究为建筑学提供了新的视角和应用场景，鼓励学生利用前沿技术进行建筑评估与场地研究以及开拓性的设计应用，认为该领域未来大有可为，或将孕育更多创新机会。”

沙龙嘉宾

殷力欣

《中国建筑文化遗产》副主编

殷力欣副总编辑提出了两个实际问题，一是有关20世纪建筑遗产法律保护的具体落实。以河南大学留学欧美预备学校旧址大礼堂突发事件为例，20世纪上半叶这类中西合璧风格建筑在结构上存在许多具体做法的不同。据他所见，这类建筑的大屋顶部分的建筑材料，采用钢桁架的仅有中山陵与广州中山纪念堂，其他如北京协和医学院及附属医院、长沙湘雅医院及附属医院等早期建筑却在桁架部分使用木材——应加强防火措施。这一差异表明，针对不同结构形式和建筑材料，应在遗产保护和规划中制定更具针对性的措施，强化法律保护的精准性与可操作性。二是材料老化与技术修复。近期对中山陵的实地考察显示，部分采用混凝土仿制传统木构建筑风格的构件已出现老化和破损，尤其是早期钢筋混凝土材料，正面临耐久性不足的挑战。针对这一问题，他建议加强对特殊构件与老化材料的保护研究，提出可联合高校与研究机构，深入探讨技术修复方案，提升遗产保护的科学性与系统性。此外，他还提出，20世纪遗产保护还应关注中国传统技艺的存续问题。如20世纪五六十年代及八十年代新建的廊桥，至今仍在偏远山区承担交通功能，并且仍在沿用至少在明清时已形成的传统工艺和材料。因此，在保护物质遗产的同时，也须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性质的传统工艺传承。

沙龙小结

金 磊

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秘书长/中国建筑学会建筑评论学术委员会副理事长

金磊秘书长认为，近年来，委员会开始将更多目光投向中小城市、西部地区，关注那些暂无保护身份的基层建筑遗产或称‘低等级’文物，它们中确有众多项目虽有价值，但尚未被阐释，属于未被定级的不可移动文物。他认为，新修订的《文物保护法》创新地对未定级不可移动文物的保护，‘实则在说在高度法治文明的中国，爱护文化遗产不该分等级，人人都应为低级别文物筑起遮风避雨的防护伞。’”

与会领导专家在北方工业大学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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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中国文物学会20世纪建筑遗产专业委员会

摄影 | 朱有恒、杨未豪

编辑 & 设计 | 金维忻、苗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