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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S · 2023-05-29 22:55:51
2023年5月10日晚,Roca Shanghai Gallery联合建筑档案共同发起“传统内外的跨度”主题分享活动。此次活动特别邀请到HKS副董事/大中华区设计总监王怀昌,德国gmp建筑师事务所合伙人兼执行总裁吴蔚、Benoy公司董事/上海公司负责人庞嵚,以及由建筑档案主编/创始人邵兵作为本场活动的特邀主持,活动从嘉宾各自的“时光小记”照片开启,分享照片背后的故事与时光,共同“跨越传统内外”。
我今天要分享一个 “有歧义”案例。这是我们HKS做的一个项目:上海瑞金医院的紧急医学救治中心。瑞金医院是一所自1907年建立,至今有着116年历史的百年老院。建院时,医院的主要建筑风格是法国文艺复兴风格,后续由于时代变迁需求变化而不断修建扩建,造成如今院区里同时存在多种不同时期的建筑风格。这让我想到一句话“让我看看你的城市,我就知道这个城市的人们追求的文化是什么。”
这个建筑由于是应急性的建筑,所以具有很强的当代性。建筑最初的方案采用清水红砖墙立面,来自于医院前身的广慈医院时期引以为豪的建筑风格。当向院领导展示这个方案时,各方就建筑风格的话题展开了讨论,有人说:“这个红砖像极了中山医院的风格。我觉得瑞金医院应该是法式的米黄石材的感觉,这所医院各个时代的建筑风格不一,但基本上都是米黄色调的古典主义的风格。“当时我的解释是:”中山医院和北京协和医学院一样,更像是民族复兴的风格,虽然也有红砖,但它的屋顶和故宫一样有着比较大的瓦屋面,和我们这里不一样。“说实话,法国古典主义的米黄色和最早期医院建设风格也完全是两码事,只是大家用自己的理解去下定义,而对我们的方案产生的一种误解。所以,我们定义某种风格,往往会产生很多歧义。从我们专业角度来说,我们只想用符合历史的真实性去延续空间句法,以实用功能优先的原则来建造房子。
刚才听到庞总关于河流的说法,让我想到了《爱丽丝梦游仙境》里红皇后的经典台词,她对爱丽丝说:“你只有不停奔跑才能够停留在原地。“这就像我们的行业一样,你只有不停去进步,才可能停留在原地不被淘汰。发展不顺利的时候,就需要不断汲取新知识逆流而上。
至于说传统是什么?之前我看过一篇文章,说传统就是让你们活下去的东西。所以传统就像是个有机体的“遗传”,会有一些基因突变自然而然地遗传下来,建筑也是一样。建筑史上风格的变化发生过很多次,但是你会发现建筑风格变化最剧烈的时代是上世纪,也就是外部环境最为紧张的时代,所以传统还包含时间维度——当外部环境比较持稳的时候发生的变化小,传统的影响力持续时间就比较长,但是发生剧变的时候传统就比较容易被打破。所以,我还是更喜欢从进化论的角度来解读,伴随着成长和新知识的涌入,我们对传统建筑的理解也会改变,这时候就需要继续不停学习去面对新问题解决新问题。我们批判当下,但也要看到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一切历史传统的东西也都在当下,可以说当下是历史,当下是传统。可能再过十年,曾经面临的挑战变化又成为了一个新的传统,所以传统是一个临时性的概念,一直在更新,只不过是程度问题。就像建筑风格一直在变化,不过有的变化并没有遗传下来,而有的变化影响大,就引领了建筑的潮流。
邵兵:在商业方面,建筑站在了正在改变传统这一前沿战场,你如何通过设计来回应这些持续的变化?
庞嵚:在过去二十年中国快速的发展过程中,大家从解决温饱到物质爆炸,一直是被动式接受商业空间的状态。商业空间往往充斥着琳琅满目各大品牌的商品,客观来讲没有过多尊重使用者的心理需求的商业空间出现。现在的商业空间则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一些小众、集聚的年轻化的商业空间。当代人,尤其是年轻人,不需要大大的logo和名牌,空间反而是低调、有趣的。这种现象不仅是个人消费习惯的影响,也是人对世界的认知发生了急剧变化的体现。所以,现在我们做商业空间,反倒会激励我们回到建筑学的本源,去探索空间的趣味性、精神性、以及对人的尊重。
像是我刚参与的一个地标性的建筑项目,需要做出抓眼球的形态。很多竞争对手做了外显的特殊形态,而我从童年记忆切入,希望这座建筑融入人们的生活,成为这代人未来20、30年的回忆里的存在,就像回忆起亲人、老朋友一样美好。过去的空间太大了,经历过疫情之后,一切都有了新的变化。三年自我更新的时间,给了我对于建筑和空间更深切的体会,这也是对于我们设计师的督促和提醒——尊重建筑的本源,尊重人的真实需求。
邵兵: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传统、习惯和既定认知。在设计中,需要对它保持一种警惕的态度。你们自己的传统是什么?
吴蔚:对于gmp来说传统是一个很重要的话题,因为他有着55年的历史了,历史上的合伙人有几十个,但是做出来的作品大家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做出来的东西,因为它的设计语言有亲缘关系在其中,这也是gmp成功近六十年的一个主要原因。不过,在进入中国之后,国内面临一种新的环境,它对建筑师有一种要求,希望在传统的同时有一定的变化。国内的业务实际上周围形成的一种气氛和压力,要求你变,但是变的同时也不能脱离传统,所以需要探索不同的方式。
上海的保利广场和东方体育中心,这两个项目上了我们公司的宣传手册,但这两个项目最初在我们内部曾引发了强烈争议,公司内审的时候有合伙人觉得它们不符合gmp的传统。它们的语言和形式是对自身传统的一种冲击,不过正因为gmp的传统里有着很稳的内核,能抗住这种冲击。从而也推动了gmp建筑设计的发展和创新。但近些年,我们也担心如果继续求变,而传统的设计手法越来越弱,会导致gmp手迹的变形,会出现类似于“怎么不像gmp了”的疑问,这的确不是简单的事情。
王怀昌:传统,其实这个概念很难用语言描述。一个建筑物让大家一看就知道是谁家的作品,我觉得这是很多欧洲事务所的特点,他们有很强的外显基因。美国事务所的商业属性比较强,我们更像一个服务型的角色。但总而言之,大型商业事务所的作品,都是会反映那个时代的印记的,通俗点就是那个时代流行什么商业型事务所就会做什么。这也和业主强烈的诉求相关,建筑设计师为业主服务,与业主共同设计,符合商业规律,符合最大化利润指标。围绕着利润做设计是很多商业事务所不得不面临的一个问题。
庞嵚:以我个人的经验来讲,我认为英国比较像是个双子座的国家,有性格相对保守的一面也有相对激进的一面,是一个性格跨度比较大的国家,能容纳不同的人——非常传统和非常前卫的人都有。从英国的历史来看,也能看到它既有传统的一面,也有很多创新的东西在里面,英国的设计生态相应比较完整和丰富,不会盲从地追随某一种风格,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在设计上大家接受的自由度。
邵兵:你们和不同国家有过连接,你们和这些国家的建筑传统和中国之间产生了怎样的交互?
吴蔚:德国建筑受到外国的影响很小,德国建筑自成体系,又被瑞士人发挥到极致,在这个框架下,理性成为德国传统的标志。中国现代建筑教育主要还是受到布扎的影响,同时在为数不多的学校里面,包豪斯学派成为主流。我本人本科是在重庆建筑工程学院读的,后来我接受了瑞士苏高工的教育,苏高工对于建筑设计的实施性包括建构方面的基础教育都做得非常扎实,大家目光聚焦在建筑与城市的关系以及空间塑造、结构选型、构造与材料等方面。在这期间我在建筑思考方面更加理性,审美也不断成熟。
王怀昌:就像刚刚吴总讲的,如果你在一个系统里面工作很久,你肯定要发自内心地认可它的价值观,才能够愉快地适应下去。我在美国公司大概有二十多年的时间,美国公司给我最大的感受是,除了可以学习建筑学专业知识,还让你拥有更开阔的视野。第一,美国大公司多,设计产业化做得比较好;第二,美国公司十分积极地去拥抱科技,比如说HKS会应用很多硅谷最新研发的软件来辅助设计。我们都知道大型图形软件都来自于美国,所以美国公司很方便时刻紧随产业最新的动态和趋势去变化。HKS经常会面向全球员工设培训直播课,教授各种软件的使用,用最新的技术来武装建筑师的能力。
但仍然需要注意两个方面,一个是技术化的产业,一个是产业化的技术,这两个都需要快速及时地反映,因为和市场化相关,和经济直接挂钩。比方说,我们公司的大项目都采用美国建筑师总负责制,我们可能兼顾其他相关专业的顾问工作。有的时候业主在建筑设计以外有进一步的要求,需要用到业主使用的软件,那么我们也要学,因为我们要把自己的体系整合到这个项目更大的体系里,然后才能和业主在同一个平台上对话并合作。如果你在技术上落伍于这个行业或产业,就会被逐渐淘汰。
个人的跨度,文字的跨度,甚至图像的跨度,聚焦建筑专业来讲社会性话题,其实每个嘉宾都跨出去很多,但是今天他们又把自己拉回来,放在建筑专业上去炙烤,去做跨度整体考量的时候,建筑在这时候出来。
传统内外的跨越,也是一种情绪的跨越,但无论如何,在我们共同探讨的这一刻,建筑顺势而为,在这一刻它们都有的传统温度,每个人的情绪都真实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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