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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物件儿”诉说传奇历史:历史学家分享他的 SOM 藏品库
    建筑师

    SOM设计事务所 · 2021-12-15 09:53:08

建筑历史学家 Nicholas Adams 写过两本有关 SOM 的著作,最近出版的一本叫作《Gordon Bunshaft 与 SOM:打造现代主义企业》。Adams 可能比任何人都了解这家公司的辉煌历史,他对这段历史甚至分散其中的断层都了若指掌,也一直在尝试寻找新的证据来填补所有空白。

这就是为什么 Adams 耗费数十年的时间与精力,寻找一切与 SOM 有关的“老物件儿”和关键人物的原因——因为你永远无法预料 eBay(“电子港湾”,美国著名电商)上又会有什么好东西冒出来。

1954年在旧金山举办的SOM合伙人会议。成立于1936年的Skidmore, Owings & Merrill(SOM)当时已完成了上千个建筑项目。但在历史学家Nicholas Adams开始他历时数十年的搜寻之旅前,还从未有人对这家充满传奇色彩的设计事务所做过一个整体性、全方位的概述 © SOM

Adams 从他的私人“ SOM 珍藏库”中选取了很多“老物件儿”捐赠给了图书馆和教育机构,还在书中回顾了他在不起眼处寻找“遗迹”、在历史长河中打捞失落“宝藏”的经历:

我从20年前就开始动笔写关于 SOM 的文章。首先是米兰 Electa 出版社的 Francesco Dal Co 打来电话,邀请我写一篇关于 SOM 的专题文章。当时我是持反对意见的:“可我对 SOM 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呀?”但是他鼓励我:“去找 SOM 的 David Childs 试试。”当时 David 是 SOM 的合伙人,他也是带我走进 SOM 的引路人。

事实证明,尽管 SOM 从1936年成立以来已经设计了数千座建筑,但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对 SOM 所知甚少,甚至一无所知的人。

虽然 Carol Krinsky 曾对 SOM 的著名设计师 Gordon Bunshaft 做过一项详细研究,也做过一些针对个别建筑的学术研究,但从整体上来说,业界对这家设计事务所的介绍还仅仅停留在蜻蜓点水的皮毛阶段。

从1962年起,SOM 每隔几年就会出版一期图集,这些小册子能提供的信息很多,不过起始时间却是从1952年的利华大厦(Lever House)开始,当时事务所已成立15年了。同时他们也贯彻了事务所在这方面的“匿名政策”:不写项目的设计合伙人。

David 回答了很多疑问,他对历史遗留文件的态度也和许多 SOM 的合伙人如出一辙,但这对纠结于“老物件儿”的历史学家来说,却绝不会是一个好消息:一般来说,所有东西一旦能被取而代之,它们的最终归宿就是被丢弃。

所以:初步设计模型?草图和备选方案?已取消的项目资料?统统都被他们丢进了垃圾箱!对 SOM 来说,至少在纽约办公室,他们只保留最重要的文档。但历史学家都是很贪心的:这家公司到底是如何变得如此重要的?公司做了哪些决策?这家以跨学科协作而著称的事务所到底是怎样运作的?

建筑委员会的第一份报告,康涅狄格州通用人寿保险总部,布鲁姆菲尔德,康涅狄格州,1953年。这是Gordon Bunshaft担任资深设计师的最重要建筑之一。紧凑、环环相扣的规划过程是这座大楼成功的关键因素(哥伦比亚大学艾佛利美术与建筑图书馆)© SOM

SOM 的部分传奇故事仅来自于口述。事务所赞助了芝加哥艺术学院(Chicago Art Institute)举办的口述历史故事活动,合伙人和助理合伙人们还自发组织了口述回忆录的访谈活动。

这些活动都很有用,尽管有时候口头描述并不十分准确。我还约见了一些已退休的合伙人和职员,他们对我也很有帮助。幸运的是,我还有机会拜访了一位前合伙人的遗孀,她对事务所的生活和日常也是极有发言权的。

仓库里的材料偶尔会被翻出来,时不时地也会有新的发现:一幅旧金山查尔斯·巴塞特(Charles Bassett)工作室的精美手绘;或者一个芝加哥项目的全套提案资料……让人十分惊喜。

每个办公室都有在各个时期内与时俱进的,针对事务所历史中“老物件儿”的保留程序。虽然各地的方法不尽相同——但我们知道,历史学家根据掌握的资料书写历史。毕竟你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听一位中世纪的诗人亲自为你吟诵那个时代的田园诗。

显然,SOM 的很多历史片段都掌握在私人手中。前合伙人 Robert Cutler 的家人在翻阅他的文件时听说了我所从事的工作。在文件被送往雪城大学(Syracuse University)的建筑档案馆存档之前,他们热心地为我提供材料(都是些老照片和剪报等)供我参考使用。

Bruce Graham、Gordon Wildermuth和Robert Cutler在1981年的合伙人会议上 © SOM

虽然这本关于 SOM 的书是我在2007年写完的,但我仍在乐此不疲地搜罗更多资料。我会在 eBay 上搜索 SOM 的资料,但大部分的搜索结果都是我早已熟稔的信息或已经拥有的书刊,或者找到一些意义不大的零碎资料;当然,时不时也会有一些有意思的东西冒出来。

美国海军学院研究生院,加州蒙特雷,1952年,在Walter Netsch指导下制作的图纸(一套共五张图纸)。在平面图上绘制透视图并设置了框架,很有可能是系列演示文稿中的一部分。(目前正在转入博物馆的流程中)© SOM

我购入了四幅 Walter Netsch(沃尔特·内奇)为蒙特雷的美国海军学院研究生院绘制的手稿。另外还有康涅狄格州通用人寿保险公司总部(Connecticut General Life Insurance Headquarters)的最终版项目摘要;有为客户特别印制和限量分发的设计提案:这是我们为一个位于波哥大的行政中心制作的加大版客户建议书;还有为伊利诺伊州派克森林(Park Forest)镇议会制作的精装版手册,以及为科罗拉多州博尔德市(Boulder)设计的资格证书的演示文稿等不一而足。两幅为庆祝 SOM 成立35周年而设计的职员和建筑年代记也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

Nina Wayler(1914-1994)在1943年嫁给Gordon Bunshaft之前是一名演员和舞蹈家。这张卡片是“舞台和银幕上的魅力女孩”系列中的一张,与一包香烟一起免费发放。(SOM芝加哥办公室存档)© SOM

我甚至还找到一张 Nina Wayler 的照片,她是 Gordon Bunshaft 的妻子,照片记录了她短暂的舞蹈生涯。我在这些“老物件儿”上的花费一般不会超过100美元。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发现是 SOM 前合伙人 William Brown 撰写的有关 SOM 历史方面的文章——从满是照片、宣传册和私人文件的故纸堆中重见天日。

康涅狄格州通用人寿保险公司总部(摄于1957年)© Ezra Stoller | Esto | SOM

我还买过一份由 Brown 撰写的从 SOM 的成立早期到1970年代的史稿文件,这份文件有过一些修订,还少了几页,但原始文档的总页数绝对超过700页。

Brown 一直住在纽约,他对橡树岭(Oak Ridge)施工项目、利华大厦(Lever House)、伊斯坦布尔希尔顿酒店(Istanbul Hilton)等设计项目的见解在当时绝对是超前的。但这也仅仅是沧海一粟。那么,其它资料在哪里呢?在美国找一个姓氏为“Brown”(布朗)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利华大厦(摄于1952年)© Ezra Stoller/Esto | SOM

幸好我们有无所不能的互联网,很快我就找到了他的一个儿子,他也是一名建筑师。虽然已经去世,但是他的遗孀 Barbara Brown 却仍健在。因为她曾是上世纪60年代著名组合“天使乐队”(The Angels)的歌手(名曲《我的男友回来了》),所以没费太多周章就找到了她。

接下去的两周里,我急不可待地想知道他的另一个儿子是否能帮得上忙——最终答案是能!他也的确帮了大忙,还提供了完整的打字稿,稿件的一份副本现在就收藏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的艾佛利美术与建筑图书馆。

William S. Brown(1910-1999年),导论与目录,《SOM:企业成长期》(1986年)。这些稿纸与Adams购买的草拟版本同时收入哥伦比亚大学艾佛利美术与建筑图书馆 © SOM

我还发现了一本 Gordon Bunshaft 的日记。卖家是在纽约的一家书店里,从一堆受潮损坏的书刊中挑出来的。她完全不知道 Bunshaft 是何方神圣,只是意识到日记本是他的,因为里面钉这着他的一张剪报。

我激动万分,哪里还顾得上 eBay 的交易规则,急切地告诉她手头在卖的是什么,为什么应该把它卖给我。这本册子的格式和艾佛利图书馆收藏的 Bunshaft 的其它日记本不太一样。其中包含了1935年的资料(包括他对酒店的排名),但也包含了他书库里的书籍清单,这些书后来都得到了编纂。

至于它最初是如何从哥伦比亚大学的捐赠书单中落选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把这本书添加到他们的收藏库中是轻而易举的!因为图书馆现在已经有了 Bunshaft 的手稿,他们也对在纽约执业的建筑师特别关注。

Gordon Bunshaft(1909-1990年),日记本,打开后能看到他1935年参加的学术旅行中对酒店所做的评级系统。第二张图片显示了这位建筑师多年后添加的书单(艾佛利艺术和建筑图书馆,哥伦比亚大学)© SOM

最近收获的两件作品则出自 Louis Skidmore 之手:一张明信片大小的圣诞卡和一幅卢克索神庙的版画,上面用铅笔签名,日期是他在罗马美国学院(American Academy in Rome)的时期。两件作品都被送至美国国会图书馆,那里收藏着许多 Skidmore 的手稿和文件。

Louis Skidmore的两件作品。左图是阿蒙卡纳克神庙,版画作品(14 x 19 ½英寸),是1928年Skidmore在罗马美国学院期间的作品。右图:贺卡,雕画作品,巴黎圣母院和码头,1928年(约3 ½ x 5 ½英寸)(华盛顿国会图书馆)© SOM

这些都是藏品中的亮点所在,但好东西远不止于此。Harold Olson 监督过许多 SOM 的医疗健康设施的建设工程,他私人出版的一本自传在 SOM 主席 John Winkler 手里,并在我的建议下捐赠给了艾佛利图书馆。

这本书讲述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 SOM 担任助理合伙人(Associate Partner)的经历——我真希望当时能在自己写完 SOM 的书之前看过这本书。

我的目标是把这些“藏品”放在很容易让人找得到的公共机构里供人欣赏。所以我并不是一个收藏家,我只是个“搬运工”。

我还找到了 Joanna Diman 的侄子,他也在早期供职于 SOM,担任景观设计师(负责利华大厦的原创景观)。

他有几份属于他姑妈的耀眼简历,还有一组他姑妈在学术生涯中拍的照片,这些都由罗德岛设计学院(RISD)的档案室收藏,罗德岛设计学院已经把她曾经就读过的景观设计学校纳入麾下。SOM 早期的设计师 Natalie de Blois 钦佩地说,“她有很强的说服力。”能看到这座经典摩天楼的设计者画像真的很不容易。

左:Joanna C. Diman(1901-1991)在SOM任职期间的照片(摄于1949年)右:利华大厦最初的花园照片(摄于1952 年),当时她任该项目的设计师(罗德岛设计学院档案室)© SOM

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嗯,我是一名历史学家,历史学家只对过去的事情感兴趣。当然搜寻的过程也时有惊喜。追寻这些几乎已成为“文物”的“老物件儿”是整个工作中最简单的部分;能解读它们背后的历史故事才需要更专业的知识。

将物件与所属机构一一对应是有点困难的,但这也是最关键的部分。我的目标是把公共机构里的物件摆在人们可以看得见的地方,而不仅仅是封存在博物馆或者档案室里——这正是问题的关键所在。我不是收藏家,我只负责牵线搭桥。

让我欣慰的是,自己已有很多藏品最近被哥伦比亚大学的艾佛利图书馆收录,这座图书馆是美国首屈一指的建筑图书馆。我很希望,我收集和捐赠的资料能有机会在未来发挥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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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5 09:5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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