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著名文化线路》是继《世界著名「小」街》《世界著名城市科创区》《世界著名城市河岸》后，华高莱斯丈量城市专题系列丛书的又一本实体书籍。

作为城市课的工具书，本书收录了来自美国、英国、德国、挪威、西班牙、克罗地亚、日本等7个国家共计11条文化线路的成功案例和近400张美图，希望在文化线路的打造，乃至文旅融合上，给大家带来一些启示。《世界著名文化线路》即将出版，可扫下方二维码免费预约：

《世界著名文化线路》

作者：华高莱斯

出版发行：中国大地出版社

ISBN：978-7-5200-08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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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著名文化线路》书籍样刊

▲ 《世界著名文化线路》精美图片抢先赏

李忠荐书

“文化线路”是指围绕某个主题，穿越若干区域或国家的一条线路。无论是线路本身的价值，还是其节点的独特性，都能体现出该主题的历史、艺术和社会特征。

这一概念诞生于1980年代的欧洲，核心目的是通过文化遗产保护，挖掘文化共识，建立和维护区域共同的价值观。

当下，用文化线路讲故事，尤其是讲历史故事的手法，在国外已经非常成熟，在国内也马上要大行其道——我国现在正在加快进行大运河、长城、长征、黄河等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而其中每一个国家文化公园，又包含了许多条不同主题的文化线路。比如，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包含了十条不同主题的文化线路。

看到这个消息，我非常高兴，因为，我太清楚这样的文化公园和文化线路建设，对于我们这个国家，对于我们这个民族，是多么重要！

因此，我们把这些年考察过的文化线路的各种案例结集成书——《世界著名文化线路》，希望通过此书，把国外那些都已经探索成熟的手法与技术，图文并茂地展示出来，并希望在国内文化线路的打造上给大家带来些新思考、新启示。

文化线路寄语

文化线路——用场所讲好历史故事

不知你是否想过一个问题——在所有的动物中，特别是在所有的哺乳动物中，人类，是如何赢得竞争，从而处于食物链顶端的？

事实上，这也是人类所要面对的“永恒之问”之一。千百年来，大凡有著述者，大多都有此一问，并有此一答。最典型的，莫过于吕不韦，在其所著号称“一字千金”的《吕氏春秋》中，《恃君览》的开篇就写道：“一曰：凡人之性，爪牙不足以自守卫，肌肤不足以捍寒暑，筋骨不足以从利辟害，勇敢不足以却猛禁悍。然且犹裁万物，制禽兽，服狡虫，寒暑燥湿弗能害，不唯先有其备，而以群聚邪！”一言以蔽之，人，是一种社会性的群居动物，我们能战胜狮子老虎，就充分证明了，所谓“大力出奇迹”是相对事实，而“团结力量大”则是绝对真理！

▲《吕氏春秋》中华书局出版社

接下来，我们可以进一步问一个问题：人类，又是靠什么团结起来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恃君览》里也有回答：“群之可聚也，相与利之也。利之出于群也，君道立也。”这是吕不韦及其门客给出的解释。而时至今日，我们还可以有一个更为简洁的答案，三个字：讲故事！

我想说，人类是由于有故事才强大的！正是有了那些会讲故事的人，我们人类才最终团结到了一起，在听完了他们讲述之后，人类被那些故事所打动。最终，他们决定团结起来，为了实现那个故事里所描绘的一切而努力。所以，如果有幸穿越到祖先们生活过的场景，那么，我们就会看到，这些场景总是很相似的，总是在世界某个地方一幕一幕地不停上演着——

在一棵大树下，在一堆篝火边，当一位年迈的老人，在讲完一个故事最后一个情节的最后一个字之后，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泪水。突然，其中最为身强力壮的人，忽地站了起来，抄起手里的木棒，向大伙儿挥了挥，然后，就坚定地向远方走去。于是,在他的身后，紧紧跟上的，是同样一群噙着眼泪的人，用同样坚定的步伐前进着。能让他们如此执着而又如此坚定的，并不是他们手里的木棒，而是他们眼中的泪水和心中的梦想，能给他们这一切的，也并不是那个领头的壮汉，而是那个会讲故事的老人……

▲ 荷兰埃因霍温史前博物馆

当类似上述的场景被重复了无数次以后，人类也就进化到了今天，并且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文明。在此期间，人性是不会变的，所以，上面那样的故事场景，也就一次一次地被重复着。唯一不同的，是他们手里的家伙，逐渐从木棒进步成了弓箭，又从弓箭进步成了火器。而人们眼里所含的热泪，脸上流露的坚定，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由此可知，“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能改变这个世界的真正力量，不是战斗时所拿的武器，而是拿着武器的战斗。更为重要，是去战斗的决心。那么，战斗的决心又是从何而来的呢——这决心来自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去战斗，为了谁去战斗，去和谁战斗。这，才是最重要的力量的来源。所以可以这么说，最终驱使人们去战斗的，不是因为他们手里有枪，而是因为他们眼里有泪，心中有恨！

年少时不懂事，读历史读到那几所著名的军校时，才知道新式军校比之旧式军校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思想政治课多了很多。当时，对此是颇不以为然的——军人嘛，就是要会打仗，搞那么多政治干嘛呢？人过中年才明白，军事课是教人如何开枪，而政治课呢，是教你应该向谁开枪，不要向谁开枪。这，远比军事课要重要得多！对此，毛主席那句名言总结得好：“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当自己慢慢想明白这些道理时，自己看世界的眼光，游世界的方式，也就逐渐改变了。

▲ 列克星顿中心的三角草原

去了美国，就不再只是兴奋于纽约的高楼大厦，而是更愿意去看波士顿，去看看美国独立意识诞生的地方，还去到更广阔的新英格兰地区，去看看五月花号登陆的地方，看看列克星敦枪声打响的地方，再多买几本像《阿尔比恩的种子》那样的著作，努力弄清楚这样一个国家之所以强盛的原因；

▲ 《阿尔比恩的种子》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到过英国的次数多了，才知道这大英帝国的奋斗史，是写在整个英国的大地上的，如果想要真正读懂《大宪章》，光看文字是不够的，你不但要去看看打过玫瑰战争的肯特郡，还一定要到伦敦塔的囚室里看一看。

▲ 伦敦塔

于是，发现自己慢慢有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转变——过去不爱去的地方，现在爱去了；过去不爱买的书，现在爱买了；最重要的，是过去不爱听的故事，现在爱听了，而且是越来越爱听了！

故事听多了，才又悟到了更深的一层——那些看似没有用的东西，其实才是最有用，也是最有力量的！

我们在责备一个人的时候，常常说：他太不实际了！这句话中的“不实际”当然被看成一种缺点。其实，相对于其他物种，我们人类是最不实际的，并且，我们这个物种的最大优点，就是不完全实际——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实际！

正是由于多了那么一点不实际，我们就由此又多了那么一点点的幻想，于是，在我们的追求中，除了当下，还有未来，除了眼前，还有远方——当我们相信了远方的故事，我们就能不顾一切，劈波斩浪，深入大洋……

说到“不切实际”，就一定要提到一个人，那是个在我心目中几上几下的历史人物——马可·波罗。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也热衷于对他的考据与批判。到后来方才明白，这其实根本就不那么重要——如果你仔细读过大航海时代之前的世界历史，那你就会明白，在那个时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像葡萄牙恩里克王子那样，一辈子都不怎么出海，却心向大洋的“航海赞助人”；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像哥伦布那样，无论走到哪儿，无论遇到谁，都会喋喋不休地讲述自己“东方探险梦”的投机家！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马可·波罗所口述的那本畅销书——《马可·波罗游记》。这本书，曾经把一个时代和一个大陆的人，都弄得如痴如醉。当他们听过他所讲的故事以后，都形成了一个共识：到东方，走马可·波罗的路，这就是答案！

▲ 《马可·波罗游记》中国出版集团中译出版社

于是，后来的探险，就直接改变了欧洲与美洲，而再后来的大航海，更彻底改变了整个世界。与这种天翻地覆的改变相比，马可·波罗个人经历的真实与否，有那么重要吗？退一步讲，如果，有一个叫做马可·波罗的人，他真的没有来过中国，但他，居然可以完整地想象出一个“美丽的新世界”，并且用自己热情洋溢的语言，将这样一个生动的故事，讲给全世界听，让至少一个大陆，一个时代的许多人，选择了相信，并由此改变全世界，那么，对于这样一个人，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予他更多的尊敬呢？

事实上，我们人类的确是一个共同体，而且这是一个由想象构成的共同体——正如同我们是由于相信了同样一个故事，才会走到一起来，成了彼此的同行者的。不光哥伦布，麦哲伦，达·伽马是这样，而小到一个旅行团，大到一个政治团体，也都是这样，都是源起于对于一个个美好远方的想象，再加上后来对于共同经历的认知，最终，把我们团结到了一起，又最终让我们更加坚定地走向远方！

在走向远方的过程中，肯定会遇到无数的挫折和无穷的困难，而最终能让我们走完长征的动力，并不来源于队伍中某个领导人的控制，而是取决于在这个队伍中，有多少人真正相信那个“远方的故事”和“故事中的远方”。所以，真正的“领导力”，其实是来源于“故事力”，最会“讲故事”的人，才是最有领导力的人！

▲ 英国伯明翰黑乡生活博物馆，“傲慢古板”的教书匠，在用讲故事的方式还原19世纪的课堂

那么，什么又叫做会讲故事呢？

如果你仔细去看看那些会讲故事的人，去听听他们是在讲什么样的故事，又是怎样讲故事的，你便会找到两个诀窍——故事要生动，讲述要持久！

所谓“故事要生动”，就是要绘声绘色，有画面感。读一读《马可·波罗游记》，你也就知道了什么叫绘声绘色的好故事，而所谓“讲述要持久”，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那句话：“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

对于上述两点，最经典的体现，就是我们在旅行中看到的一种常用的讲故事的方式，特别是讲历史故事的手法——文化线路。这是一种在国外已经非常成熟，在国内也马上要大行其道的手法——我国现在正在进行大运河、长城、长征、黄河等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而其中每一个国家文化公园，又包含了许多条不同主题的文化线路。比如，黄河国家文化公园包含了十条不同主题的文化线路。看到这个消息，我非常高兴，因为，我太清楚这样的文化公园和文化线路建设，对于我们这个国家，对于我们这个民族，是多么重要！

▲ 三门峡大坝

如果你认真地读过近代史，就会知道，梁启超先生所提出的“中华民族”这四个字，对于中国近代国家意识的形成，有多么重要的意义！而且，为了形成这样一个民族认同与国家共识，我们的先辈们，又经历过多少的讨论、争执、权衡与妥协，甚至是流血和牺牲。最终，在上个世纪初叶，在世界民族国家意识觉醒的大潮中，我们五十六个民族终于走到了一起，在巨大的共识下，共同保卫这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家。从这种意义上讲，抗日战争，对于我们中华民族的凝聚，以及国家意识的形成，事实上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 中国甲午战争博物馆陈列馆

所以，在此之后，我们的国家意识形成了，但还需要维护和强化，我们还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继续讲那些我们在抗日战争中一直讲的故事——那是属于我们中华民族的悠久历史，以及构成这悠久历史的一个个故事。千万不要以为战争结束了，安全了，就不需要讲故事了。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对我们的孩子讲述那一个个属于我们民族和我们国家的历史故事，那么，我们的孩子们就会开始忘记这些故事，这样一来，我们的民族，我们的国家，可就要真的不安全了——当“我们”缺乏认同时，便是“他们”要来欺负“我们”的时候！所以，才有了那句话，“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

事实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比忘记历史更危险的！

如果，你带着这个问题在国外仔细考察过，你就会发现，为了记住本国的历史，许多外国政府可谓煞费苦心。

其中，最让我难忘的一幕，发生在美国。

那一次，我带着公司的几个同事，进行了一场“美国新英格兰地区历史之旅”。主题是明确的，准备是充分的，于是成果也是丰硕的。当我们带着探寻历史的目的上路时，我们才发现，这群生活在新大陆的美国人，用场所讲故事的能力，到底有多强！

——在“五月花号”的登陆地普利茅斯，他们完整地建设起了一个“穿越版”的户外博物馆，让你“沉浸式”地走进那段历史，和一个个“真名真姓真故事”的“历史人物”生活在一起；

▲ 普利茅斯纪念石

——在波士顿，沿着那条著名的“波士顿红线”一路走来，沿途，你会见到一个个穿着近代服装的“新大陆人”。他们不是来解说的，而是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你，在当年的那次“波士顿倾茶”事件中，他，就是某某革命分子，而你，愿不愿意到聚众的小酒馆里先喝上一杯，然后一起讨论一下你个人的“入伙大计”，最后，再跟着他们一起把英国佬的茶叶倾倒到大海里去……

▲ 波士顿自由之路红线

——在康科德的“民兵之路”，我更是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在大陆民兵们曾经战斗过的一块草坪上，正在进行一场“鼓笛表演”。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正在进行一场考试——一队又一队的美国中学生，正以一场又一场的鼓笛军乐表演，进行着历史户外课堂教育的结业考试。这些孩子，穿上了他们父辈当年的服装，并以同样肃穆的神情，认认真真地完成了一场又一场军乐表演，并接受老师们的打分，而这些成绩，也是他们的考试分数，并且，这可不是选修课，而是必修课！

▲ “民兵之路”上的小鼓笛队演出

那一天，看着美国孩子们一个又一个认真的眼神，我被深深地打动了。因为我太了解美国孩子，太了解他们的平时和他们的日常，我非常清楚，站在第二排那个瘦瘦的男生，很有可能就在昨天因为吸烟被父母给过白眼；而领队的那个高个儿女生，如果脱掉她那件大陆军的长袖军装，我们或许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手臂上的纹身。但就在此时此刻，就在他们父辈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们正以同样的认真，在努力重现着当年的历史，努力重演着父辈的故事。就在这样的故事演绎中，他们不知不觉地受到了教育，明白了对错，懂得了是非。或许真有那么一天，当美国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会和他们的父辈一样，敲着同样的鼓点去战斗，并且在战斗过的地方，竖起和父辈同样的旗帜……

这才是教育，这才是最有效的教育——在过去真实历史发生过的地方，营造一个个有真实感的环境，这样就形成了一种有体验感的场所，在这样的场所中，再用互动的方式，去讲述那些曾经发生过的历史故事。这样一来，孩子们就能沉浸到历史氛围中去，并且成为“故事里的人”。一个真正爱上了英雄故事的孩子，或许不见得能马上成为英雄，但至少，他们已经成为一个有英雄情结的人，或者说，至少具备了成为英雄的可能。如果有一天当他的人生真正要面对选择时，这种潜在的英雄情节，就会指导他的认知，走向正确的方向!

▲ “民兵之路”上的演出

历史，就是最好的老师！而历史资源的富有，又恰恰是我们中国最大的优势！

若论历史的久远，我们不见得是世界上最古老的文明，但若论文字与文物的传承，就没有哪个民族能比得上我们了。在对于历史的记载这件事上，中国历朝历代，无论是政府，还是学界，抑或是民间，都重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留下的文献资料，在世界各国中，更是无出其右的。而我们最需要改进的，是对这些史迹和史料、文物和文字的运用。也就是说，我们中国不缺历史，我们所缺乏的，是对于历史故事生动而多元化的讲解与演绎。

首先，史迹和文物是最重要的，这也是信史和非信史的区别所在——宣传要基于文学，文学要基于历史，历史要基于文物，而文物则又来源于考古。反过来说，故事若要有力量，就必须可信，那些没有实物寄托的历史，就不是信史，没有了信史，就很难有认同，没有认同，又怎么去创造一个想象共同体呢！所以，千万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考古学，这门学问既难学，又小众，看似无用，实则却是最最有用的。特别是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对考古的投入，其实也是一种“投入产出比”最大的投资。一件件的文物，就是用来构造一个民族观念共同体大厦的，那一块又一块的砖头。

▲ 赵北古长城遗址

其次，文字和文献也是重要的，因为如果没有史家的文字，就没有了生动的故事，而没有生动的故事，又谈何可传承的历史！所以文献与文物的结合使用，才是最有力度的讲史方法。这如果具体到城市的尺度，那就是要用场所去讲好历史故事，正像我们在各国文化线路建设中所看到的那样。

也正是怀着这样的想法，我们才把这些年考察过的文化线路的各种案例结集成书，希望通过此书，能把国外那些都已经探索成熟的手法与技术，尽可能早一点应用到我们这片土地上。通过生动的故事展示，再加上我们那份“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的坚持，就能将我们历史上那些动人的故事重新传扬起来，让我们历史上的那些风云人物重新鲜活起来，从而让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因此而聚集在一起，因为不忘初心，所以砥砺前行……

▲ 华高莱斯丈量城市专题系列丛书《世界著名文化线路》

李忠

2021年6月8日

图片来源：1/6图片工作室

摄影：李忠、郝荣福、李志鹏、李海涛、李民